(文/不是 摄影/独行侠 2015年11月24日)
我们是在深秋一个周五的晚上到达洛阳镇银杏谷的。
洛阳镇不在河南洛阳,在湖北随州,是随州市曾都区的一个古镇。
晚上十点,景区一处村舍前,粗大的银杏树在夜灯里露出剪影,地上铺满落叶。屋檐下,仿古宫灯在烟雨中晕开暖暖的光,木格窗口仿佛黑暗中睁开的眼,好奇地盯着来访者。推开木栅栏,主人领我们进屋,屋内是一色木质房梁、桌椅,墙裙有镶嵌在谷壳和银杏壳底板上的大圆石磨装饰,那些石磨从墙面一路延伸到地面、到室外。
在这古朴的院落里,撑着银杏伞、依着石磨墙睡了一夜。似乎按捺不住对银杏的憧憬,第二天一大早,大家就起床了。走出屋子,果然一片惊讶。
一条水岸延绵千里,满目都是金黄的银杏树。最动人的是那些粗大的古银杏,遒劲的树干带着墨色,从各个角度向空中张开,无数金灿灿的扇形叶片点缀其中,没有一丝杂色。据说洛阳镇百年以上银杏树17000多株,千年以上的古银杏有300多株。近观每树黄叶,似乎很热烈,远看那片明黄,却又那么宁静优雅,丝毫没有向日葵的疯狂。那抹金色,黄成昨夜一缕烛光,一团内焰,温暖却不炙热,明亮却不刺眼,虽有层层叠叠的厚重,却不失灵动通透,从天到地,从生到死,包容、庇护、滋养着与它世代相伴的子民。
上午九点左右,游人渐渐多起来,穿红着绿,熙熙攘攘,在金色背景下展示着各自的审美。石磨博物馆却很少人驻足,而这里恰恰是洛阳银杏谷一个极好的看点。
中国古银杏群,随州并非唯一。亚洲百年银杏最多的城市是辽宁丹东;胸径大到3米多的古银杏在四川成都;中国五千年以上最古老的12棵银杏树中,四分之三在广西贵州;就算以“自然繁衍古银杏群落”而文明的湖北大洪山一带,也不只洛阳镇一处。所以,洛阳银杏谷还真得益于石磨主题串起的银杏之美。
南方很多仿古小镇都会以青石板或鹅卵石铺路。青石板其实更适合小桥流水、枯藤昏鸦,鹅卵石的细碎会冲淡银杏叶层层叠叠的密集感,只有粗大厚重的石磨、亚光冷调的青灰,更能承接银杏叶的明黄和柔美,更契合她的温润。
地面一个个大圆,画着切线相连,每场春雨秋露后,既为行人提供了踏实的落脚地,又在圆外为落叶入泥反哺留下余地。
距今5000多年的植物“活化石”,繁衍半生,邂逅2700年的石磨,穿越年代的厚重相互映衬、相得益彰。努力向上生长的银杏树,不时垂下一些枝桠,凝望地面的石磨,风中悉悉索索的叶片似乎在与石磨对话,动情处,飘然而下,铺向石磨,让千年血脉相通。
景区设计者显然很用心。他们从全国各地搜集5万多个石磨,将其中有历史特色、有年代故事的,留在博物馆,其他全用于景区铺设小道、装饰客舍。据说通过石磨齿纹的大小、形状,就可以判定当地人的食材种类。一个个石磨将古树、古村、古宅串起来,构成一幅长长的农耕画卷。遥想当年,我们的祖先,粗布麻衣,端谷送豆,在银杏树下,推动石磨,一圈圈研磨过多少芬芳。
上午十点,银杏谷已经看不到主景了。明艳的银杏树、无声的落叶和冷清的石磨,连同霏霏细雨,都成为背景,安静地看着游来游去、嬉笑打闹的人群。
于是,我们驱车离开景区。回城十多公里沿线,全是流向银杏谷却被堵在路上的车辆。但愿车主们的心情不要急躁,在他们的前方,千万片银杏叶如同千万支烛火,用千万个春秋更迭,慢慢温暖着人心。
我想,对于洛阳银杏谷,我们所喜爱的,无非就是那片单纯的色泽,那抹通透的明亮,那层暖暖的内焰,那股穿越千年的新生,那段慢慢研磨的时光。
对于武穴户外俱乐部,我们所喜欢的,无非是群主单纯的爱好,积极向上的状态,温暖周到的服务,和他带领我们一次次走进的慢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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